拜訪老兵 呂超伯伯,民25年生,山東濟南人 家鄉在沂蒙山區大芹村(現為萊蕪區),也是土八路的老巢所在地,兒時記憶那裡常有四方勢力常於那你活動,(日軍,中央軍,土八路,地方游擊),父親是 蒲陽幹訓班於安徽訓練,屬戴笠軍統,抗戰勝利後復員回家鄉。
此時八路軍的土地改革也到了家鄉,許多地主家被鬥的一蹋糊塗,伯伯說,八路軍不予許村裡頭養狗,通常也會把狗殺光(因為深夜會叫,影響八路夜裡的活動),也要求每戶的家門不能上鎖,非常不得民心,反倒是當時新四軍較親民,軍紀好,深得鄉里的百姓的喜愛。
相比較下的國軍軍紀,也好不到哪去,因糧食短缺問題,走到哪搶到哪,百姓也是非常之厭惡!所以伯伯說,當地百姓情願是新四軍來不願國軍來。
呂伯伯的父親,當時被任命為鎮長,也屬地主階級,鬥爭也波及到家裡,父親為了鄉里與家裡的安全,賣了麥子,買了兩把德製的“盒子砲”,召集鄉里一起抵抗土八路(當時濟南市市長 吳化文),一直周旋到民國37年,父親帶著全家與部隊徹到濟南城外的白馬山駐紮(當時濟南有城牆),直到農曆8/13,八路開始打濟南城,伯伯從山上看下去,共軍手上有綁一條白布,作為敵我識別。父親先把母親、姐姐、妹妹安置在津浦鐵路附近的“黨家莊”,一個星期後情勢緊張,帶著呂伯伯與十幾名村裡的人,走水路大運河經濟寧到徐州,找原來的部隊(新五軍200師),後歸建於邱清泉部,駐紮於 隴海鐵路上的黃口車站(邱清泉於陳官莊),最後部隊又被共軍包圍了一個多月,當時伯伯才12歲跟著父親,局勢亂的沒能吃喝,部隊一盤散沙,沒辦法再撤往徐州時,徐州已淪陷,沒多久部隊整個都被打垮,父親帶著呂伯伯往南京撤,南京當時也是人山人海,部隊到處抓兵,當時聽到 邱清泉殘部在蘇州收攏,於是父親帶著伯伯到了蘇州報到,當時已是過年,坐車到南京-上海-江西(江家車站)-開始行軍-福建-廈門,做漁船到小金門再到大金門(水頭碼頭),開始做 防禦工事,為了餬口,伯伯就開始在營長旁做傳令兵(命令傳達,文書傳遞,照顧營長),這期間也經歷了古寧頭。
古寧頭過了三個月後,父親覺得伯伯已經13歲了,沒讀書一直當傳令兵不是個辦法,告訴呂伯伯說:人總是要讀書受教育,不然與牛馬何異?。於是便拜託朋友以探親名義坐商船基隆,到了基隆港當時,因鼠疫嚴重要做消毒(噴DDT),不給船上的人下船,當時所帶的食物只有兩天,帶他來的叔叔食物也吃完,沒辦法只能跟船上的人乞討,就這樣待了一個星期。
下船後便坐夜車到了苗栗銅鑼(眷管區)報到,由於不知自己的生日,經辦人員便說既然今天是4/1日,不如就寫這天。於是伯伯便就讀銅鑼國小,當時呂伯伯並沒有學過注音符號,所以在課程上只能利用閒暇時間學習,直到國小畢業。
初中畢業後,沒有經濟支援,聽說空軍招考,就到了空軍醫院體檢及格後,到屏東大鵬灣就讀士官班25期,畢業後分發到岡山空軍通校(通訊電子),受訓結束分發新竹空軍二連隊,十一修補大隊(軍電中隊)。凌晨四點就要到機場檢查警戒飛機,再到各機堡檢查到早上八時,工作才告一段落,每檢查完自己的負責的項目,就必須簽名以示負責,倘若哪一架飛機出了問題,就必須調查寫報告,所以每個環節都必須檢查謹慎。
據伯伯敘述,當時兩岸空戰頻煩,常有連續的車輪戰,飛機沒有停過,下來加完油,就馬上起飛,所有的地勤單位當時都很緊張(通訊電子、雷達、敵我識別、軍械掛彈、軍油..等等)。
有一次在 一次性的意外,從機艙蝶跌下來,導致脊椎嚴重受傷,沒法持久站立,只好申請改調花蓮機場,
於民國六十年左右申請退伍。
力爭上游的呂伯伯,努力不懈自讀考取司法特考,到基隆地檢署當法警,後調屏東地方法院執達員,當時深受 魏德昌院長信賴,後隨院長調桃園地方法院,於民國81年申請退休。